可恶,说得有些过了——心里这么想着,桂马挪动着苦恼的脚步沉重地走在夜路上。
离开公司的途中,二楼夜店的大姐姐说:“下次要来光顾哦。”,对自己抛了个媚眼,而下到一楼的时候,基佬吧的平头络腮胡子,筋骨强壮的大哥哥说:“你是最棒的同志,下次要来光顾哟。”,然后对自己抛了个媚眼(虽然不太清楚,但“同志”这词据说是基佬用语。),离开大楼没走多远,撞到黑帮放高利贷的大哥对自己打招呼:“哦莲太郎小哥,今天真够热的呢。”,但莲太郎只能心不在焉地回答他们。
对于桂马的童年是他最不愿意和他人提起的经历。
应该说,自己对这个话题一直都没有抵抗力。因此,每当有人要和他谈这个话题时,就算是像天理这样亲密的友人桂马也会不由自主地情绪激动起来。但实际上,他真的很不想因这种事对别人乱发脾气。
而且,明知道她也是失去父母的人,这样和她说是否有些失礼了。带着这样的想法,桂马双手插着裤腰,望着天上的繁星。
没办法,干脆明天以不会让她得意忘形的程度道个歉吧。
桂马的目的地是舞岛公立大学附属大学医院。桂马还未曾见过旁边的研究楼熄灯。
囊括从计算机类到农业学科的舞岛大学占地面积十分广阔,让桂马所在的舞岛高中看起来就像是盆景一样。
大学病院就建立在主校舍旁边的300米处。
桂马已经和接待处的人混熟了。弥漫着消毒药水气味的大学病院的正面玄关虽然大门敞开,但和穿着学生服——由于没钱所以这也兼作私服和工作服——的桂马擦肩而过的人们都一律回以不快的表情。
怎么了,有意见吗。桂马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姑且还是回以注目礼然后走过。
桂马朝北面前进,行人的数量骤然变少。在走廊尽头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切割成四方形的洞穴。乍看像一个陷阱,但仔细一瞧,可以发现洞穴连接着一段相当陡的阶梯。
如果被告知有个怪人在这所大学病院里面擅自增设了太平间,并且在那里和尸体一起生活,不知情的人会做出何种表情呢。桂马一边走下阶梯,一边考虑着这种事情。感觉到阴风阵阵绝不仅是温度下降的缘故。
或许是打算驱赶闲人,门上雕刻着夸张的恶魔雕像。推开门,里面飘荡着一股浓烈的薄荷系芳香剂味道。内部虽然昏暗但出奇地开阔。地面铺满了绿色的瓷砖,总给人种手术室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但仔细一看可以看到内衣、便当盒、还有写满了不知道是德语还是什么东西的黑板,总体上看飘荡着些许生活气息。
而关键的是这个空间的主人的身影在哪儿都找不着。
“医生,你在哪儿啊?”
“在这里呀。”
桂马回过头后,接着直接吃了眼前的景象一惊。
深陷的发黑眼窝和身高180以上的结实**。剃得光亮的头部上血淋淋地残留着被取出皮肤的伤痕。这是一具桂马完全不认识的男人的尸体。
“呜哦!”
不论怎么看,声音都是从这个男人传出的,但尸体又不可能说话。桂马虽然是个民警,但从小对于这种鬼故事还是有些害怕的。
不过,仔细想想,在人类如今这个时候,就算真有鬼魂什么的出现应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当然,纵使有gastrea这样的怪物的存在,也不会有鬼魂什么的出现。
“啪。”伴随着这么一声,桂马所熟悉的身披白衣的女性从尸体后面冒了出来。松了口气的桂马差点瘫坐在地上。
“别吓唬我啊,医生。”
“桂马同学,欢迎来到地狱。”
“从你这种人嘴里说出地狱总感觉比真正的地狱还可怕。”
女人装模作样地夸张地摊开双手。她在便服的紧身裙上披着一件长得拖地的白衣。
皮肤病态般苍白。存在感也稀薄,有点像幽灵。常年不洗澡,明明是短发却有几根长得特长的头发将眼睛的一半给遮盖住了,但细看之下却是一个绝色美人。
她叫二阶堂由梨,是这个法医学教室的室长兼gastrea的研究者。
她同时也是这个昏暗地下室的女王,而且是个重度的家里蹲。放着她不管的话,只要储备粮食不断,她就会窝在这里。
“这个男人是谁啊?”
“查理。当然是我这么叫的,真名我忘了。是我的恋人哦。”
“之前不是一个叫苏珊的女性吗?”
“很遗憾,她已经不在了。现在换成了他了。桂马同学你不觉得尸体很好吗?不会说废话,只会安静地躺着。能够理解我心情的,也只有他们了。”
说完,她怜爱地用脸去蹭了蹭经过防腐处理的尸体。
虽说已经懒得管她了,但桂马还是一边擦着手臂一边厌恶地望着她那样子。
因为她非常厌恶和人接触,所以在学校内受到明显的排斥。“这世上只有死人和将要死的人”是她的座右铭。
赶紧把事办完然后赶紧离开吧。桂马正打算开口,但二阶堂抢在他前头。
“你刚才打倒的阶段的gastrea已经运到我的实验室来了。不过,你就不能在杀更漂亮一些吗?子弹打得太过分散,而且还把生物的肉体损坏得都快差不多了。大野虽然好色又懒惰,但好歹还有射击这个强项。你不但好色又懒惰,连射击水平都那么烂,头脑还这么简单,真是弱爆了。不客气地问一句,你为什么不快点去自杀呢?像你这种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希望呢?”
“我就这么无可救药吗!”
桂马叹了口气。这个美人虽然缺点多多,却受政府嘱托进行gastrea的解剖、研究。虽然绝对看不出来,但她的IQ似乎也很高,据说曾经是学会的宠儿。
“顺带问一句,你还没吃晚饭吧。”
“啥?”
“我是说晚饭。”
“还没……”
“那就尝尝我的独创料理吧。”
她站起来将微波炉里面的碟子拿出来,再把保鲜膜撕开。乍看像是纯白的稀饭,但呈半固体状像是燕麦片。用勺子舀起一勺,还会发出应该形容为粘不拉几的拟音。甚至能闻到一股馊味。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呀?是能给人吃的东西吗?
尽管这么想,桂马还是在二阶堂面前故作镇定,但豆大的汗珠已经从他脸上喷涌而出。
“医生……你知道《黑客帝国》里的名叫‘Geroggu’的食物吗?”
“知道,那个看起来很好吃呢。《GuriandGura》里的烙饼、拉普达面包(注:模仿《天空之城》里出现过的面包制作的料理的俗称。)、Geroggu,这三个可以说是二次元国度里我最想品尝的食物前三名。”
“里面混了个奇怪的东西吧。”
“嗯?等等,就算电视画面是平面的,但因为《黑客帝国》是真人电影所以应该归到三次元吗?你觉得呢?”
“对、对了。聊聊工作的事吧。”
“赶紧吃。你不吃的话我一句话也不会说。”
“你、你是说真的吗……”
桂马望着昏暗的天花板,然后绝望地望着Geroggu。简直就像是在嘲笑桂马一样,料理的表面冒出了一个气泡。
桂马高呼了一声“完蛋了”,然后将料理送进嘴里。
料理出于意料地美味!
——并没有出现这种梦一般的结局。
但,美味也仅仅是那一瞬间。
下一个瞬间,在桂马的口腔内,穿刺口腔一般的痛楚和对味觉的摧残开始了。
“咕哦哦哦,喉咙好痒!”
“怎么样,好吃吗?”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感觉很好吃的样子吗……”
二阶堂用拇指和食指构造出相机的取景框,眼睛望着里面,发出“嗯……”的低吟。
“如果我是摄影家,就将这幅照片命名为《苦闷——地狱与炼狱的夹缝——》”
“先不吐槽照片的名字。话说这东西不仅甜得掉渣,而且酸得让人恶心。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呀?”
“这个嘛,虽然快溶化了,但这原来是甜甜圈。
诶?真的只是甜甜圈吗?桂马如此想到。
但是,有这么怪的甜甜圈吗?
“当然,这是从尸体的胃里面弄出来后加工过的。”
桂马拼命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捂起了嘴巴。
“洗手池在那边。”
“呜哦,嘠哈……”
在连漱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摆脱了嘴里的异味后,桂马带着不满的表情看向二阶堂。
“我说医生,那种东西不是证物吗!”
“事件已经结束了。我问负责的刑警能不能吃,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那绝对是骗人的!”
“你真是一个对小事斤斤计较的男人呢。”
“才不是呢!一点也没有!还有这根本不是小事!”
“哦对了。难得这间美丽的地下墓室集齐了三个人。不如像三国志那样来个桃园三结义吧。‘我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啊,只不过查理已经死掉了。呼、呼呼呼呼。”
怎么办,后悔来这儿了。我现在超想回家。
“如果分配角色的话,查理就是关羽,你是刘备而我是张飞吧。喂喂,这一脸苦逼相的刘备真悲催。感觉不到半点人望呀。角色太不相称了。”
“只爱尸体的张飞就没有问题吗?”
感到全身充满了疲劳感,桂马耷拉下肩膀。二阶堂一边大笑一边做笔记。
“进入正题。你是想打听一下被你打倒的那只生物的解剖结果吗?”
“医生,我想感染源——大概同样是蜘蛛型。但奇怪的是,完全没有接到目击报告和歼灭报告。政府也没有发出警报。这样下去会有更多的人牺牲。我想尽早歼灭它。如果它躲藏起来的话,你觉得会躲在什么地方呢?”
“这个嘛。”
二阶堂一边交叉双腿,一边转动屁股下的椅子玩了起来。
“有可能打开沙井盖逃到地下去了。接着再把沙井盖盖好。”
桂马皱起眉毛。
“用蜘蛛的脚吗?”
“它的脚不是比人类粗多少嘛,操作起来反而更加简单了。”
“那教科书上所写的‘gastrea没有智能,他们是只依靠与生俱来的本能行动的下等生物又是怎么回事?”
二阶堂一副受不了桂马的样子摇了摇脑袋,然后摊开双手。
“gastrea没有智能这种说法不知道为何在日本成为了定论,但这几乎已经证明是错误的了。现在欧美那边,gastrea智能论才是定论。”
“我也是那么想的……只不过,地下潜伏说大方向虽然是对的,但大概还是搞错了。最近下水道设施内也设有带夜视修正的监视摄像机了。如果它如医生所说,逃到地下去的话会被那里的机器拍摄到的。”
“哦,日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果然呀,呆在这里的话就与世隔绝了。嗯,这次的感染者的DNA是被改写成跳蛛的吗?说起来你对全部生物都很熟悉呀。
桂马挠了挠头,略微低下脑袋念道。
“本来我在鮎川家的时候,就对自然科学、动物行动学略知一二。而且,我从前就很喜欢法布尔的《昆虫记》,于是就对那方面也……”
“哈哈,我懂了。你呀,就是那种没朋友于是就望着小虫子度日的人吧?用水泡蚁窝然后沉浸在喜悦当中,嘴上还说着‘给我在水里泡着吧。这是诺亚的大洪水啊。感受一下神的愤怒吧。’真是的,你真当自己是神吗?如果把这个世界比作一个游戏的话,那对你而言,现实世界不就是个垃圾游戏吗?”
“你那是在模仿我吗?不要凭猜测就在那儿乱说!”
二阶堂将手肘靠在扶手上,再将下巴搭在上面微笑道。
“只不过你也真够窝囊。就凭那种阴暗的兴趣,天理是不会看上你的哦。如果对天理有意的话,就霸王硬上弓将她据为己有好啦。”
桂马皱起眉头,心里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扯到这里。
“医生你别在逗我了。你难道不知道吗?天理小姐尽得‘鮎川式拔刀术’的真传呀。只会‘鮎川式战斗术’初段的我可是会被她瞬间干掉的。只不过她的肾脏恶化之后只能活动很短时间,之后就转做文职工作了。”
”别自我谦虚了,你应该知道吧,你要是把你那真正的力量拿出来的话,至少在这个东京地区没几个人会是你的对手。嘛,虽然这么说会让你很不高兴的。“
小的时候,桂马因为是养子的缘故被鮎川的很多人看不起,只有一言和天理是例外的。每当桂马被家里的其他兄长欺负时,天理总会来袒护他。但桂马无法接受自己明明是个男生,却从那个时候起到现在一直被她使唤。
现在,自己也已经强大到能够保护她了……
“呵,也罢,权当开个玩笑。说回正事,你知道跳蛛的特征吗?”
“特征是体色。还有通过跳跃来捕获猎物这点也很有名。”
二阶堂从微波炉中又取出了一份自己食用的Geroggu,不慌不忙地将勺子**去,然后舀起放进嘴巴。这幅场面看着真是让人恶心。
“没错。但你知道吗,通过惊人的跳跃力飞扑到目标身上的跳蛛,其体型虽然变成人类大小,但并不会像原来一样发挥出数十倍的跳跃力哦。”
“欸,啊……是吗?”
“喂喂,你能不能醒目一点呀。据说如果将跳蚤的弹跳力换算成人类大小的话,可以去到东京铁塔的高度。只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跳蚤的身体变得那么巨大,别说弹跳了连自己的身体也支撑不起来,皮肤呼吸也没法顺利进行。同理,我们非常清楚,只要是基于重力法则和比例尺的原理的话,这种生物就不可能存在。但——gastrea病毒将一切都颠覆了。”
白衣女性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卖了个关子。
桂马无声地催促她。这与其说是昆虫学不如说是物理学的范畴。桂马这个门外汉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
“变化成gastrea的时候,根据其大小,被强化过的皮肤硬度和身体机能都会有所提升。因此gastrea体型越大越坚硬,而且力量也越强韧。重新设计生物的gastrea病毒正是真正的威胁。虽然原理和逆转录酶病毒的逆转录都非常相似,但gastrea病毒不只是复制自己,而是在分析过宿主的遗传因子特性之后,将其改造成最合适的形状。问题是它的速度。Gastrea病毒改写DNA的侵蚀速度,可以说比地球生一切生物都要异常。这样的生物进化,就连道金斯(注:克林顿•理查德•道金斯英国演化生物学家、动物行为学家和科普作家,他同时也是当代最著名、最直言不讳的无神论者和演化论拥护者之一)看到了恐怕也会怀疑你的理论是不是错了的吧。若我不是生在这个星球上的,就算你告诉我那是地球外生物我也会相信的吧。而体内侵蚀率一旦超过50%,就无法保持人形。宿主将经由形象崩坏这一过程变成gastrea。当然,也有一些个体在这一过程中创造出了原本不可能获得的特殊能力。这就是所谓的突然变异所带来的进化跳跃。”
回过神来二阶堂已经将碟子里的东西一扫而空。这个人的味觉到底是怎么了。
“虽然绕了一大圈,但我想还未被发现的感染源有可能也获得了某种特殊的能力。”
“没被发现,那也就是说它获得了类似于光学迷彩之类的能力?”
“也有更加单纯地,类似于变色龙的拟态伪装。如果真的具有扭曲光线的能力的话,明天东京区域就会因疫症大规模爆发而毁灭哦。”
“没事。我和步美——Promoter和Initiator正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而存在的。”
“步美呀……”
“什么?”
“跟你说,我有时会觉得‘被诅咒的孩子’真的非常恐怖。尤其是得知了她们的出身之后。十年前,gastrea开始在世界范围内出现。几乎在同一时期,简直就像与之相对抗似地携带gastrea病毒抑制因子的孩子开始出现。不过,不知为什么她们全都是女孩子。这些孩子被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最常见的通过母体感染的胎儿,还有种就是像步美这样的身体成熟后才被感染但天生的体质就有隐藏的病毒抑制因子。最初,她们的待遇可没有现在这么悲惨。那时,有些还什么都不懂的人甚至将她们被吹捧成神赐予人类,与gastrea对抗的孩子,但结果那是大错特错。”
二阶堂就像在做梦一样眯起眼睛,遥望远方。
“就常见的胎儿感染,和艾滋病的传染原理几乎一致。通常人类感染上gastrea病毒并且异形化只有通过血液感染。也就是说不会通过空气感染。事实上就算从口腔进入,或者是**也不会感染。这已经在进行了无数次的实验中得到证实了。
但从口腔进入的病毒虽然不会令人感染,但并不会立即死亡,如果碰巧是从孕妇的口腔进入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孕妇有时会产下体内积蓄了病毒毒性的胎儿。‘被诅咒的孩子’刚出生的时候虽然眼睛赤红,但外形毫无疑问是人类。也就是说,她们虽然感染了gastrea病毒,但感染的速度非常缓慢。要知道,一下子被注入大量病毒进血液的一般感染者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无法保持人类的外形。”
二阶堂说着还有意顿了顿。
“不过,步美这样的孩子却是挺特使的。她们和桂马你差不多同岁,但却是在被gastrea攻击后却触发了她们体内生来就有的病毒抑制因子,从而避免了gastrea化。不过,这样的特殊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非常稀少的,在日本更是寥寥无几。而且,这些孩子和那些胎儿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们不像那些胎儿天生就带有病毒,而是在成熟的年龄段,大概是8到12岁才感染上的,因此她们的身体根本无法适应体内的病毒因子。而且,抑制因子本身也只能用来减缓病毒的入侵速度,并不能让宿主完美地控制病毒。如果不善加处置的话,这些十年前就被感染的孩子比起在这个年代那些出生的胎儿更加容易gastrea化。考虑到这一点,许多年都不发生变异这件事本身是具有威胁性的。这实在是非常有意思。你看,我可是省略各种专业词汇解释给你听了哦。就算是愚钝的你也该弄明白其中的要点了吧?”
“真希望你平时也能这么做……”
桂马虽然嘴巴上讽刺她,但多亏了她,桂马的思绪已经清晰多了。是拟态伪装吗?
不管怎样,虽然有各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地方,但这人果然还是很厉害呀。
至少,她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自己要想变得更强的话,也许还有好多地方需要向她学习。
“时间不早了,步美估计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桂马看了下钟,淡淡地和二阶堂说道。
“也是啊,如果再晚一点的话,步美估计又要和你大闹一番了吧。”
“那我走咯,医生。”
二阶堂嬉皮笑脸地轻轻挥着手目送桂马。
“有空再来,克拉丽丝探员。(注:电影《沉默的羔羊》里的FBI探员。)”
“性别弄反了吧,汉尼拔博士(注:电影《沉默的羔羊》里的变态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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